“我们必须要有先见之明，即预见未来将发生什么。”

　　——波西杜尼斯（Posidenius），公元前135-51年。

　　战争在不断变化，过去如此，现在如此，以后还会如此。但这并不是说我们要把以前的战争一脚踢开，把过去的经验抛之脑后。战争的很多原则依然没变，依然适用于新形式的战争。官兵们要努力预测的是的未来战争形态，有了对未来战争的认识和预测，军队的领导人就能做出改变，制定计划，从而在未来冲突中获胜。

　　某些“未来”战争已经在发生了。随着国家通过扩大与国外的经济和外交关系登上国际舞台，他们就无可避免地把本国的前途命运和国际社会联系在了一起。世界主要国家在全球范围内紧密相连,各主要经济体的成功在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有了全球贸易链的缘故。那么，这些国家互相之间又是如何斗争的呢？

　　直接进行常规战争在今天对交战各方的经济破坏会更严重。支撑战争的成本很高，，现代基础设施的重建成本也很高。交战各方在经济上明显的、更微妙的联系也是造成战争损失的一方面因素。另外，各国还需考虑不利的国际舆论和外交影响对本国的冲击。

　　真实情况是怎样的呢？世界主要国家一直在避免相互间发生直接的常规冲突，这其实是与冷战时期相互确保摧毁的概念一脉相承的。大国不愿看到与同等国家进行常规战争带来的不利影响，因为世界经济已经把更大的筹码放在了桌面上。另外，由于国际社会保持了一种固有国家领土的观念，所以通过战争获取领土的动机就不复存在了。

　　我在前文提到，不能忘记由过去得来的经验教训。冷战的一些要素至今仍然可以看到。当两国间的直接冲突可能会升级到不可想象的时候，我们可以采用一些比较温和的手段来获得期望的效果。为冲突国家中自己的敌人的敌人提供援助就是手段之一。此外，还可以开展间谍活动。当可以躲在幕后采取某种手段时，就获得了一种优势——采取行动而不会受到惩罚。前苏联经常会做出声明，“断然否认”与某些事件或危机有联系，我非常喜欢这种声明。在今天网络领域发生的斗争中，我们也可以看到类似的情形。

　　美国每天都会遭受网络攻击。这些攻击可能是安全部门在测试网络防御，也可能是为了获得限制信息，有时还可能是为了造成网络系统的混乱、破坏和削弱。这些攻击是在网络域发生的，网络域的入侵者拥有很大的优势，很难识别他们的身份。即使入侵者的身份可以识别，追查与他们相关联的国家、团体或企业也很困难。

　　对网络攻击的追查分为简单追查和高级追查两种。简单追查就是要基本了解网络攻击可能与哪些特定的支配方有联系。在攻击者的背后是商业企业，还是与某个政府或独立团体？简单追查可以在采取与网络攻击类似手段进行网络反击时使用。高级追查是要弄清这种联系可以用在国际外交的哪些方面。有没有证据显示被怀疑与攻击者有联系的集团是理性的？高级追查用来进行有效的外交活动。由于难以追查，网络战这一斗争方式受到了国际舞台上大国们的青睐。

　　小国也在利用网络来影响战场。现有的全球网络有时被用作一种不容易被发现的沟通和协调方式。小国也有理由避免常规战争并保持隐秘。美国的军事实力太强大，以至于小国根本不敢与其进行常规对抗，所以他们就用采取了其他难以追查的方式与之斗争，比如说网络战。

　　“由于实力太弱或太谨慎而不会公然用常规袭击威胁北约的参与者可能会主张采用一些低劣的方式。这些可被阻止的危险涉及各种不可预料的压力、限制和挑战，有时这些危险是匿名的、无法追查的、不确定的或有争议的……”

　　——保罗•舒尔特（Paul Schulte），《战略研究》（Strategic Insights），卷8，第4期。

　　在伊拉克和阿富汗战争中，我们看到了一个相同的场景：那些和我们对抗的人总是把自己隐藏起来。安装简易爆炸装置的人企图在不暴露或未被识别的情况下攻击我们。那些为安装简易爆炸装置提供帮助的人背后都有隐秘网络的支持。简易爆炸装置是一种匿名武器，与其进行对抗的困难在于如何识别和追查那些与我们对抗的人。

　　在战争时大国变得越来越讲伦理道德。附带损伤和平民死伤带来的后果越来越严重，即使个别事件没有造成肉体伤害也会产生国际影响，比如阿布格莱布（Abu Ghraib）监狱的虐囚事件。我们不能再为解决问题而轰炸整个城市，也不能再对民众采取清除措施。我们必须设法对付那些负有直接责任的人，必须要确定那些难以找到的敌人的具体位置。我们必须要有能力追查到那些对我们采取行动的人，并以他们为打击目标。

　　在我们参与的世界范围的冲突中，对手中的小国和大国有一些共同之处。无论大国还是小国，都有理由使用匿名的、难以追查的攻击方式。使用简易爆炸装置就是方式之一，其他方式还包括网络战以及扰乱天基情报、监视、侦察和通信系统等等。

　　未来的其他攻击方式很可能也是难以探测和追查的。如果我们把这种思维运用到直接动能攻击中，那么这种攻击就很有可能是以机器人为基础的。很多国家已经拥有了无人机，并且正在下力气研究陆地无人车辆和水上无人舰艇。随着无人驾驶技术越来越大众化，小国大规模使用这项技术将会变得更容易，更能负担得起。更为重要的是，随着无人工具采用的技术更容易通过商业购买获得，这种技术变得越来越难以追查。无人系统的物理隐身性和在追查上的隐秘性将可能改变物理战争的方式，并可以与非传统战争（如网络战）联系在一起。

　　由于难以找出参与者和追查支配的小组或实体，网络战得以广泛实施，简易爆炸装置被大量使用，而无法追查的机器人则是两者的一种自然进步。无人工具的盛行可能会使无法追查的机器人走上未来战场。无人工具引领着技术发展，这种技术是接下来逐步使用机器人所必需的。大国有了“花言巧语否认的本领”，而小国则要保持自己难被追查。除了目前的普通无人机之外，世界上还在开发其他一些无人系统，比如电源线爬行机器人、蛇行机器人等等。与网络战类似，使用机器人是未来用难以追查的方式作战的又一途径。

　　所有这些对军事而言又意味着什么呢？首先，战争中会出现很多非军事部门的参与者。商业组织、国家情报机构、政治团体和其他参与者将加入网络战，并能在用其他方式作战的同时保持隐秘。军队在传统上是与敌方军队、游击队和叛乱分子作战的，而现代战争却有了新的战场和目标(与传统目标仍有关系)。如果网络攻击的目标是商业公司，那么应该由商业公司还是军队进行回击呢？随着战争逐步在新领域展开，军队、商业界和政府政治经济部门看来有必要进行更为紧密的合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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